“操他妈的,吓唬谁呢!”我骂了一句,攥紧了兜里的钥匙,加快脚步往上走。到了403门口,钥匙插进去的时候,我手心里全是汗,拧了两下才听见“咔嗒”一声。门推开的瞬间,一股陈年老灰混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我直咳嗽,下意识用手扇了扇。
手机手电筒照亮客厅,破沙发上落着半指厚的灰,茶几上摆着个缺角的搪瓷缸子,里面还有半截发霉的烟屁股。我顺着走廊往里走,卫生间门半开着,我用脚尖顶开,手电筒一照,浴缸里积着半缸子黄水,水面漂着几根长头发,看着跟水草似的,恶心巴拉的。
卧室门没关,我刚迈进去一步,就听见“吱呀”一声,不知道哪儿的地板在响。床上的被子堆成一团,边角都发霉了,床头靠着个老衣柜,深棕色的木头板子,拉手都掉了一个,门上贴着张黄符,边角被撕得缺缺巴巴的,也不知道多久没换过了。
我把背包甩床上,掏出烟盒想点根烟,才发现打火机落家里了。骂了句“倒霉”,正琢磨着要不要下楼买个火,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十点五十五分,马上就十一点了。得,反正也待不了多久,忍忍吧。
坐在床边发了会儿呆,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那哥们儿发来的消息:“阳子,要不别干了,我听说那女的死的时候……”后面没了,我刚想回,发现消息被撤回了。我皱着眉头把手机扔一边,突然觉得屋里有点冷,明明五月的天,后脖子却凉飕飕的,跟有人对着吹凉气似的。
十一点半的时候,我实在熬不住,脱了鞋躺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墙皮掉得一块一块的,像长了牛皮癣似的。正瞅着呢,突然听见客厅传来“哗啦”一声,像是玻璃杯子摔碎了。我猛地坐起来,心脏“怦怦”直跳,喉咙发紧,想喊却喊不出声。
“谁……谁在那儿?”我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回答我的只有窗外的风声。我摸出手机想打开手电筒,才发现不知道啥时候没电了。“操!”我暗骂一声,硬着头皮下了床,摸索着往客厅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