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波访客离开后,我反锁了办公室的门,长舒一口气。
桌上堆积如山的礼盒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像一座座精心包装的坟墓。
王兵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烟已经烧到了滤嘴。窗外是霓虹闪烁的城南夜景,而玻璃上倒映出的,是他疲惫而紧绷的脸。
“阿杰,都清点完了?”他没回头,声音沙哑。
“嗯。”我合上登记簿,羊皮封面上已经写满了名字,“翡翠貔貅三尊,金条二十根,名表七块”每报一个数字,都感觉舌尖沉甸甸的。
王兵突然冷笑一声:“这些都是买命钱。”他转身时,西装外套已经脱下,白衬衫袖口沾着不知是谁递烟时蹭上的口红印。
我明白他的意思。财之堂掌管帮派金库,而众之堂握着的,是神龙会两千门生的生杀大权。今晚送来的每一份礼物,都是一张无形的投名状。
“那个楚雄”我犹豫着开口。
“老狐狸。”王兵从抽屉里取出那张卡,在指间翻转,“他儿子前脚来闹事,他后脚就来送钱。”卡片边缘的鎏金家徽在灯光下忽明忽暗,“这是在告诉我们,楚家既能当敌人,也能当朋友。”
王兵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把格洛克,动作生疏地退出弹匣。
“不会用枪的堂主”他自嘲地笑了笑,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我看向墙角那尊纯金关公像,神像的眼睛在阴影中似乎泛着红光。收下的每一份礼,在未来的某天,都可能变成架在脖子上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