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混乱的人流推搡，他的鞋跟不知何时脱落，接着眼镜被踩翻在地，甚至连脸庞都显得扭曲变形。
他大口喘息着，瘫倒在地。
他觉得全身没了力气，再无力站起，也没有迈步前行的勇气。
他静静地坐着，仿佛时间停滞了，脑海中空无一物。
片刻间，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
直到电话铃声响起，才将他唤醒。
是高启兰打来的电话。
他定了定神，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环顾四周。
鞋子依旧整洁，眼镜也不在鼻梁上，衣服还是出门时那般平整。
他用力握了握拳头，体内的血液重新流动起来。
再看周围，人群似乎稀疏了不少。
一辆120急救车亮着灯停在人群中。
医护人员穿梭忙碌着。
没人奔跑，也无人呼喊。
大家都低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事，语气平淡，像是在观看一场普通的街头表演。
再次抬头望向高楼时，那个欲跳楼的人已消失不见。
唐小龙急忙四处寻找楼下是否有痕迹。
意外的是，地上没有血迹。
因此，那个人应该是得救了。
“都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执勤的警察双手向外挥动，驱赶围观的群众。
唐小龙不由自主地朝救护车看了一眼。
里面有个女孩，正在啜泣，医护人员在一旁安抚她。
不知为何，他忽然感到一阵轻松。
高启兰的电话再次拨来。
“小龙哥，你没事吧？为什么不接电话？”
唐小龙听到电话那头真实的高启兰的声音，竟有些想要落泪。
“没事，刚才人太多，手机声音太小没听见。”
唐小龙压抑住情绪，平静地与高启兰交谈。
“小龙哥，一起过来吃午饭吧。”
“好，稍等一下。”
挂断电话后，他紧紧握住手机，缓缓沿着路边走向自己的车。
很长一段岁月中，他始终无法直视某些特定场景。
特别是高楼坠落。
幼年的他，心中深深刻着一件难以忘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