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这么问,沈玉衡轻轻摇头,嘴角含笑,“儿子能有什么头绪,不过是曾经出使赫兰时接触了边军与一些赫兰官员,会几句赫兰语罢了。”
好,这件事情与自己儿子脱不了干系。
沈尚书得出了第一个结论后,接着开口道,“南玄景去了雁门关坐镇,不知吉凶。朝中如今更是风向不明,那个有孕的摄政王妃也被陛下捏在手里,听说已经被软禁在太后的无极殿中,严密监视了起来。看来,陛下接下来是要有大动作的。”
“而自从陛下那日清晨诏你入宫后,你便与恭王来往紧密,快要跟恭王府穿一条裤子了。你不可能不知道陛下不仅忌惮摄政王,而且也觉得军中故旧的恭王碍眼的。所以……”
“所以,就不能是儿子哄着恭王跟我穿一条裤子么?”
沈玉衡笑眯眯的,避重就轻的回答道。
好,在这局里,自己儿子是执棋的一方,而不是别人手中利用完就丢的刀。
这个认知让沈尚书心中顿时轻松不少。
可这个问题解决了,另一重的忧虑就浮了出来。
“你与陛下所图这么大,想着一箭三雕,就没想过会失败么?”
沈尚书紧紧盯着儿子的眼睛。
他想着,若是儿子眼中露出一丝迟疑之意,他就立马叫停一切。毕竟在站错队不要紧,要紧的是做错了事会被人捏住实实在在的把柄。
而沈玉衡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笑中像是揉进了溶溶月色般,清朗平静。
“父亲,自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自古都是——富贵险中求啊。”
富贵险中求,没有胆子干不成大事,此次若是成了,才是真正的从龙之功。
沈尚书满脑子都是将来沈家的煊赫景象,半晌后,他咬咬牙,决定不再干涉此事,放手让儿子去干了。
只是,他最后特地补了一句,“秦思婉肚子里还有着为父的孙儿,对她,你要慎之又慎,网开一面。”
“父亲,你想要一个奸生子做自己的孙儿么?”
沈玉衡漆黑一团的眸子里突然露出残忍之意,他歪了歪头,慢慢对自己的父亲说道。
这话一出,饶是以为冷眼旁观、掌控了一切的沈尚书都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