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时已是子夜,石静娴扶着醉醺醺的胤礽登辇。车帘垂落瞬间,胤礽猛地睁眼:\"皇阿玛看出破绽了。\"他指尖蘸着酒水在案几上写画,\"那匾额边款题的是欧阳询楷书,可你七日前奏折用的是赵孟頫行书——笔迹差异太大。\"
石静娴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康熙赐匾时为何要亲手题边款,老皇帝早从三百份奏折里筛出两人笔迹破绽,今夜这场大戏,原是请君入瓮的死局。
\"明日早朝\"胤礽突然握紧她手腕,\"我会让钦天监报"客星犯紫微",你趁机奏请去天坛祈福。\"他取下金约压在她掌心,\"若三日后我未归,让秦顺带着这个去景陵找\"
辇车突然急停。梁九功阴恻恻的声音穿透锦帘:\"万岁爷口谕,请太子殿下即刻移驾南书房。\"
石静娴望着胤礽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忽然想起穿越那日镜中惊鸿一瞥。七年光阴把那个只会嘤嘤嘤的废太子,磨成了能在康熙眼皮底下偷天换日的棋手。她攥紧留有他体温的金约,上面缠枝莲纹烙进掌心——该收网了。
五更鼓响时,南书房的烛火还亮着。康熙摩挲着案头泛黄的《推背图》,第三十二象\"日月丽天\"的谶语被朱砂圈得血红。窗外传来簌簌响动,老皇帝突然轻笑:\"保成啊,你说这"阴盛阳衰终克定",指的是不是咱们爱新觉罗家?\"
暗处传来瓷器碎裂声。粘竿处统领自梁上飘落,手中捧着从毓庆宫搜出的《验尸格目》,扉页赫然画着双鱼咬尾图——那是前明白莲教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