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没想到他突然暴怒,她默了默,不发一言,走到院子中跪下。
她脊背挺直,脸上一派平静,一点都看不出愤怒或委屈,与往常一贯的撒娇卖痴不同,此刻风骨尽显。
像,与记忆中的那人太像了。
柳执杏却忽地眼神一厉,他冷眼看了看容颜,衣袖一甩,愤怒离去。
闻枝看着怒气冲冲朝门口走来的柳执杏,眼神复杂。
流萤小筑的困音阵不知何时破了,师傅和昭昭的争执她全听见了。
她走上前:“师父。”
柳执杏掠过她,抬手布阵:“吩咐下去,流萤小筑一日三餐由膳堂弟子送过来,不许任何人进出。”
闻枝一愣,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告诉柳执杏困音阵破。
她自小练武,耳力远超常人,方能听见里面的动静,谷中的普通弟子是听不见的,师傅禁了昭昭的足,想来奚琢他们能劝劝她,与她说说话也是好的。
这样一想,闻枝心头的顾虑打消了。
回春院,东厢房。
陆淮洲愣愣地看着手中的竹笛,深紫色的表面圆润光滑,触感细腻,握着它的人心思却完全不在上面。
容颜与谷主的对话,他都听在耳里。
他忽然自嘲地笑了。
容颜想象中的陆淮洲有多好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给她留下这样的印象。
京城人尽皆知,成阳世子陆淮洲阴狠毒辣,残害手足,猪狗不如。
怎么就成了她嘴里保家卫国的大英雄了呢?
陆淮洲抬起竹笛两端,啾啾用尾巴尖勾上竹身荡着秋千。
他嘴边噙着淡笑,不屑道:“笨蛋。”
有其物必有其主,跟它的主人一样笨,就为了一个世人口中的罪人,宁愿违抗从小抚养自己的师长,哪怕被罚也在所不惜。
明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陆淮洲却开心不起来,一颗心酸涨涨的。
不该是这样的,陆淮洲从来就是不择手段,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他从军就是为了掌权报复那对奸夫淫妇,伪装自己温润如玉也只是为了让容颜帮他解毒,可他现在是在做什么呢?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