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再说话,潮生堂沉寂了良久。
闻枝沉默地注视着地面,她不着痕迹地抬眼,只见柳执杏的目光落在同样低眉顺眼的韶景身上。
他的眼中布满了隐痛,或许还有懊悔。
柳执杏的神色太复杂,闻枝看不透。
他眸光暗淡,许久之后,自嘲一笑:“罢了罢了。”
柳执杏精疲力尽地跌坐在堂上,无力地摆摆手:“都下去吧。”
他什么也改变不了,谁也救不了,所有执拗的人执着的事,该重现的一定会再度上演,这些年来,他困住自己,困住容颜,也困住了韶景。
他把所有人都怪了个遍。
怪阑珊倔强,恨容月是个扫把星,也埋怨大师兄二师姐丢下自己。
其实怪来怪去,都是在怪自己罢了,倘若他医术登峰造极,便能救下容颜,万魂蛊还在,阑珊和容月也不必颠沛流离。
若是他武艺过人,便能杀尽所有贪婪之徒,免除所有后患之忧。
可他偏偏中庸至此,救不了他们,连报仇都找不到人。
柳执杏拂袖掩面,堂前的风呼呼地刮过他的眼角,他笑得泛起了泪光。
“叫巽离过来。”
走出潮生堂之前,韶景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想起了很久以前,师父酒醉之时随口给他讲的故事,他那时很小根本听不懂。
堂前泣下谁最多,如此,闻道故人坟上树,已抽三丈白杨枝。
……
“世子?!”
苍月和裴流之前收到陆淮洲的信件,以为他真要过了满打满算一个月才能离开,没想到这还没到日子,就看到世子从谷里出来了。
苍月眼睛一亮,蹭地跑到陆淮洲跟前,期待地问:“世子的毒如何,可已解了?”
陆淮洲没说话,脸上还带血迹,面色冰冷掠过苍月地朝前走。
苍月一时间愣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裴流心下咯噔,看世子这脸色,怕是此次解毒之行并不顺利。
“裴流。”
听到陆淮洲唤他,裴流也来不及多想,连忙答应。
“一年以前一月份到二月份之间来长清谷求医的所有人,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