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7)班的日光灯在十分钟前准时熄灭,此刻校园里像被按了静音键,只有林宇的抱怨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里撞来撞去。
“晨子你说老周是不是疯了?”林宇把书包甩到肩上,拉链头在楼梯扶手上刮出刺啦刺啦的响,“三张数学卷子加两篇英语完形,当我们是机器人啊?”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镜,镜片在走廊声控灯的冷光里闪了闪,“我妈刚发消息说今天给我煮了酒酿圆子,现在——”
“到宿舍再吃也不迟。”我打断他的碎碎念。
倒不是嫌他烦,只是这栋新教学楼的楼梯间总让我犯嘀咕。
墙皮剥落的地方露出暗红砖块,像被啃过的血肉,尤其是靠近顶楼的那面墙,总飘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
出了教学楼,路灯在头顶忽明忽暗。
我和林宇抄近路走那条栽满香樟的小道,树叶在风里沙沙响,影子在地上织成张网。
林宇突然不说话了,我侧头看他,发现他正盯着地面——我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两条被扯直的黑布。
“你听见没?”他的声音突然变哑。
我竖起耳朵。
原本只有风声和树叶响,可这会儿有什么声音混了进来。
像沾了水的胶鞋踩在青石板上,吧嗒吧嗒,一下比一下重。
“后、后面。”林宇的喉结上下滚动,书包带在他手里勒出白印子。
我们同时停下脚步。
我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闷响。
转身的瞬间,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身后的小道空荡荡的,只有香樟的影子在地上扭成怪模怪样的形状。
“是、是风?”林宇的牙齿开始打颤,“可能风吹树叶”
“不对。”我打断他。
那脚步声分明有节奏,一下,两下,第三下几乎要贴到后脚跟。
我想起上周隔壁班王浩说的事——他说半夜在这条道上见过穿蓝布衫的女人,头发遮住脸,走路没有脚步声。
当时我们都笑他胆小,可现在
吧嗒。
这次更近了。
我甚至能分辨出那声音里带着潮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