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在外面喊了句什么,可那声音被门轴的响声吞没了。
霉味更浓了,混着股若有若无的甜腥,像久置的血。
楼梯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扶着栏杆往上走,手电光照到墙上——那里有几道抓痕,从地面一直延伸到一人高的位置,指甲盖的弧度清晰得可怕。
二楼到了。
左边第三间教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漏出点光。
我屏住呼吸推开门,霉味突然变得浓重,手电筒的光扫过讲台,扫过歪倒的课桌,最后停在教室后排——
墙上用红漆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箭头,箭头下面是行小字:“来找我”。
我的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这字迹和旧相册里夹着的那张纸条一模一样。
那天我在储物间捡到相册时,里面掉出张泛黄的纸,上面写着:“下晚自习后老教学楼见,我有重要的事要说。”署名是“小瑶”。
风从破窗灌进来,吹得课桌上的灰尘打着旋儿。
我突然听见脚步声,这次是从头顶传来的,“吧嗒吧嗒”,和之前在小道上听见的一模一样。
“谁?”我喊了一声,声音撞在墙上又弹回来。
没有回答。
只有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像是有人正从三楼往下走,每一步都踩在楼梯的同一阶,像在数着什么。
我攥紧手机,手心全是汗。
当那脚步声停在二楼楼梯口时,我听见了呼吸声,粗重的,带着哨音,像老式风箱在喘气。
“郭晨”
有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转身。
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月光从破窗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我的影子。
可那影子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两个。
这次是从教室后面传来的。
我举着手电筒照过去,后排的课桌突然“哗啦啦”倒成一片,像是被谁撞翻的。
灰尘腾起的瞬间,我看见有个影子从后门溜了出去,蓝布衫的衣角扫过地面,带起股潮湿的泥腥气。
我追了出去。
走廊里的月光被云层遮住了,黑暗像块湿布蒙在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