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校长举着防暴盾挡落石,吴警察半蹲着让王教授先过,刘保安最后,他的制服被石头蹭破了,露出结实的后背。
管道里比外面更黑,只能借着湛瑶笔记本的冷光往前挪。
铁梯锈得厉害,我踩上去时\"咔\"地响了一声,心跟着揪起来。
身后传来碎石砸地的闷响——地下室的天花板开始塌了。
\"快!\"我喊了一嗓子,声音撞在管壁上,像敲铁皮桶。
突然,管道里灌进一股强风,腥气猛地浓了十倍,我被冲得踉跄,后背撞在管壁上,疼得倒抽冷气。
苏悦尖叫一声,脚没踩稳,整个人往下滑,林宇的断刀\"当\"地磕在管壁上,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抓住我!\"
刘保安在最前面,像座山似的挡住气流,他的制服被吹得猎猎作响:\"都扶着管壁!
小郭,你带着后面的人!\"吴警察的防暴盾卡在两人中间,周校长和王教授互相扶着,王教授怀里的帛书被风吹得哗啦响。
湛瑶的笔记本屏幕在黑暗里忽明忽暗,显示着\"剩余时间:1分30秒\"。
我的指甲几乎要抠进管壁的凸起里,能感觉到掌心的汗把金属都泡软了。
气流里突然混进低低的呜咽,像有人在哭,又像风穿过破窗户的哨声。
苏悦的镇石从背包里滑出来,红光忽明忽暗,照出管道深处的影子——是一团灰扑扑的东西,有点像人的轮廓,可没有脑袋。
\"别看!\"我吼了一声,拽着苏悦的背包带往上拉。
她的眼泪砸在我手背上,烫得惊人:\"那是那是刘叔说的塌方工人吗?\"
\"先出去!\"我咬着牙,胳膊上的肌肉绷得生疼。
终于,管道尽头漏进月光,我眯着眼爬出去,脚刚沾地就踉跄了一下——地面在晃,像踩在水面上。
月光下的校园彻底变了样。
教学楼的窗户全裂了,玻璃碴子往下掉,原本种着月季的花坛里,泥土翻涌着,露出半截白骨;操场的篮球架歪成九十度,篮网里挂着件褪色的蓝布工作服,领口绣着\"张\"字——和县志里记载的塌方工人制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