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灯光摇曳。
德文希尔单手撑额,指节抵在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上,另一只手翻阅着文件,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眼前扭曲成模糊的墨迹。
酒精与狂躁期的双重折磨,让他的理智如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叩、叩。“
轻缓的敲门声响起。
“进。“
他嗓音低哑,透着不耐。
门扉无声滑开,少女纤细的身影踏入书房,手中托盘上的醒酒汤氤氲着热气。
她垂着眼睫,步伐轻巧得像一只猫,连裙摆的晃动都刻意模仿着某个人的弧度。
“大人……喝点吧。“
嗓音柔软,带着恰到好处的怯意。
德文希尔没有抬头。
他闻到了那股刻意调配的蔷薇香——是对江听晚刻意的模仿。
这拙劣的模仿让他眼底划过一丝讥讽,可当余光瞥见那双捧着瓷盏的素手时,蛇尾还是不受控地蜷缩了一瞬。
“放着。“
少女乖巧地将杯盏放在桌角,却没有退下。
她轻车熟路地窝进角落的丝绒沙发,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安静地扮演一个陪伴者。
烛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连假寐时睫毛颤动的频率都精心计算过。
当德文希尔终于从文件中抬头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月光穿过彩绘玻璃,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那微微蹙起的眉,轻抿的唇,甚至散落在沙发上的发丝,都与梦中中分毫不差。
他的蛇尾突然僵直。
指尖鬼使神差地探向那虚幻的幻影,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少女无意识地蹭了蹭掌心。
温热的肌肤相触,像是一簇火苗坠入干枯的荒原。
“晚晚……“
这个名字脱口而出的刹那,德文希尔猛地清醒。
可少女已经睁开眼,水润的眸子里盛着全然的依赖——和那个人离开前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