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的有命同当中,他们早就已经生出了连他们自己都觉乎不出来的高度默契。
朔玉看着自己眼前刚走了一个死啦,又来了一个麦师傅,
这个虔诚的基督教的在他面前划着十字,说是上帝在保佑他,朔玉看着那双蓝色眼睛,刚才他还听到麦师傅正在愤怒的响着电台那头要着所有他们需要的一切,为了他们,这个可怜的美国人几乎都要和原先他待过的整个世界决裂了。
他想,他真的是好人,一个愿意和他们待在一起的好人。
每个人心中的上帝都和他们自己长得别无二致,牛的上帝一定长着一副牛模样,羊的上帝长着一副羊面孔,如果麦师傅的上帝和他长得差不多的话,
他想,他愿意相信这样的上帝会拯救他们的,就今天,就现在,这一分钟。
朔玉努力对着那张略显忧伤的脸的笑着,只是扯起嘴角的略微疼痛。
他现在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看着他身边的人再度忙碌起来,也不知道他晕过去了多久,后来他看到阿译的日记才知道自己那次整整晕过去了一天一夜。
他看着烦啦凑过来用从何书光那里拿的汽油给他小心地擦着身体,他以为他身上的这些是小鬼子的毒气弄得,用汽油擦擦就好了,朔玉只是垂着脑袋看着他,笑着,
“烦啦,你很担心我死吗?”
“你能不能闭嘴,你说一个医生怎么就不能向郝老头学学,先保护好自己?你死了,我们连半吊子的医生都没有了,小太爷可不想死,更不想等死。”
“烦啦,说一句你很担心我会死吗?”
只是刚一说完之后,他们俩就都陷入了熟知的沉默,这是老头死之后,他们之间第一次提起他。
如果说,孟烦了避免地提起这样一个让他伤心的人,是因为对死人的思念会像毒蛇一样紧紧地缠绕住他的心脏,让他呼吸不得。
他就纯粹是刻意的行为,不说,不想,不提,不去打扰,他一直觉得他们这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