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丈开外的岩壁上,血曼陀的猩红花冠正缓缓张开,锯齿状的花瓣滴落粘稠蜜露。而它的根茎处,一丛月见草舒展银叶,将滴落的毒液净化为莹白药雾。两种植物根系纠缠,竟在岩缝间织出一张青红交织的网。
“小心!”温可夏的霜魄剑刚要出鞘,许莳安已闪身挡在前方。他指尖金针蘸着雄黄酒,精准刺入血曼陀的花萼:“毒与药在此同根同源,杀一株,另一株也会枯死。”
血曼陀剧烈颤抖,蜜露转为漆黑。月见草银叶立即覆上它的茎秆,叶脉中渗出清泉般的液体。不过片刻,花冠褪去猩红,化作温柔的浅粉色。
阿卯凑近细看,突然指着花心惊呼:“这曼陀罗里长着眼珠子!”
众人凝神望去,花蕊中心果然嵌着一颗米粒大的晶体,状如六瓣瞳孔——与苏婉眼中的残纹一模一样!
“不是眼珠。”许莳安用琉璃盏聚焦光线,晶体在放大下显出真容——竟是微缩的青铜铃铛,表面刻满九幽符纹,“大长老把傀儡丝炼成了种子,这些植物都是活的传播器。”
话音未落,整片苔原忽然震动。
无数荧光藤蔓从穹顶垂下,在众人头顶织成天幕。藤蔓间垂下灯笼花的丝绦,每根丝绦末端都系着一枚露珠,珠内封印着发光的幼虫。
小满伸手欲触,露珠突然炸裂,幼虫展翅化作荧蝶,鳞粉在空中凝成四个古篆:
“灵枢通幽”
温可夏剑尖挑起一只荧蝶,寒气在蝶翼上蚀刻出经脉图:“这些蝴蝶是地脉的监察者。我们踏入花界的第一步,九幽殿就知道了。”
许莳安却望向苔原尽头。
靛色河流蜿蜒至天际,河面浮着水晶般的“水母”——它们伞盖透明,触须如流光编织的琴弦,轻点水面便激起环状波纹。
更远处,一座由荧光藤蔓编织的城池轮廓若隐若现。一只荧蝶停驻在阿卯肩头,鳞粉悄然渗入他衣缝——少年后颈渐渐浮现淡紫色的经脉纹路。
夜色如墨,荧光藤蔓的花苞渐次闭合,秘境陷入幽暗。
阿卯蹲在船尾,指尖戳着一只浮上水面的荧光水母。那生物伞盖透明,触须如琉璃丝绦,随他手指的逗弄轻轻摇曳。“这玩意能吃不?”少年嘀咕着,水母突然暴起!触须缠住他手腕,伞盖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