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隐隐约约又看到了几缕在空气中游荡的银色丝线。
这不是什么好事。
裴邙很小就发现这个世界和世人熟知的并不一致,有许多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怪事,可除了他似乎没人看得见。
比如昨天那个从天而降的废弃花盆,他拎着菜路过,猝然间只来得及抬手挡了一下,伤到了手腕,还砸了一脸土。
可他抬头时分明看到一只断手,伏在窗台边上,过了一两秒才忽的一闪,消失不见了。
那只手的皮肤没有半点血色,是完全僵硬厚重的死灰色。
那不是活人的手。
因为正值寒假,这个逼仄的小区里人很少,另外的一个壮保安也回了老家,就只剩刘叔一个老人尽职尽责的守着门。
突然坠落的花盆吓了刘叔一跳,抬头看几乎是本能,但老头当时什么特殊的反应都没有,只是匆忙丢下手中的钥匙,扶了裴邙一把,埋怨有人离家不知道锁窗,砸到人了这不是。
裴邙不动声色的捂住受伤的手腕,他太敏锐了,从刘叔的眼神中就能判断出他并没有看到什么违背世界观的东西。
少年默默叹了口气,没有做无谓的询问。只是在上楼时踩着浮尘去那户人家门前打量了几眼就离开了。
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不少,起初他也曾试图搞清楚真相,报警寻求帮助,但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收获,反而收到不少嫌弃惊疑的目光。
这种不痛不痒的隐晦注视并没能在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心里激起半分波澜。
试着想想,当你一直倒霉,甚至这种情况数年如一日,每天都是新的打击,习惯之后便真的就很有些古井无波了。
裴邙小小年纪已经养成了一张面瘫脸,甚至还有点蔫蔫的。不必多说,都是生活的苦楚。
时间回到当下。
裴邙沿着熟悉的街道,不紧不慢的走着,一簇又一簇的电火花在冰凉的指尖明明灭灭。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云层在暗蓝的天幕下显得黑而厚重,压迫感扑面而来。
隐隐的不安开始在心头弥漫。
或许…就是今晚了。
风渐渐大了起来,推过密匝匝的枯枝,发出尖锐细长的哀嚎。
少年快走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