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妹妹可知为何你费尽心思,却总落人下?” 慕容浅广袖轻拂,案上未干的幻水痕迹泛起涟漪,“《战国策》有云,‘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可你争的不过是侯府后院巴掌大的地方,不过是些蜗角虚名。”
慕容笙踉跄着扶住案几,东珠流苏剧烈摇晃:“你……你不过是个被丢去道观的野丫头,懂什么侯府规矩!”
“规矩?” 慕容浅眼中闪过一丝怜悯,目光看向虚空,仿佛看见了蜿蜒的江河图卷,“你困在侯府的四方天地里,以为这就是整个世界。可你见过大漠孤烟直上云霄的壮阔吗?见过江南烟雨染绿十里长堤的柔美吗?知道雪域高原上,星辰仿佛触手可及的震撼吗?”
她忽然逼近,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锤:“你偷诗、使诈,不过是想在这后院里争一口所谓的‘体面’。可这体面,不过是他人施舍的金丝雀笼。你就像井底之蛙,守着巴掌大的天,还以为那就是永恒。”
慕容笙涨红着脸尖叫:“住口!女子就该守好本分,相夫教子,你这是疯言疯语……”
“相夫教子便是本分?” 慕容浅冷笑打断,“班昭著《女诫》,却也著《汉书》;冼夫人保境安民,不让须眉。真正的本分,从来不是画地为牢!你以为靠些小伎俩就能压过旁人,殊不知,你争的那些虚名,在广阔天地间,连一粒沙尘都算不上。”
英国公夫人震惊得差点打翻手中茶盏,而秦芸捏着折扇的指节发白,目光在慕容浅与慕容笙之间来回游移。
花厅内贵女们面面相觑,此等言论实在是出乎她们的意料之外。
窦娇娇攥着护甲的指尖深深陷进掌心,绣着并蒂莲的绢帕被揉得发皱。
慕容浅勾勒的山河虚影还在眼前晃动,那些她只在《舆地志》残页上见过的地名,此刻竟化作流动的画卷,刺痛着她的双眼。
从小她便知道,昌平郡主的身份是荣耀,也是枷锁。
每日卯时晨起习女红,未时学音律,戌时背《内则》,连赏花游园都要按着规矩步步慢行。
“女子本就该安于内宅!” 窦娇娇突然出声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