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抚上慕容玉因持针而发红的指尖,又替慕容雪理好鬓发:“是母亲糊涂了……我的玉儿、雪儿,竟都长成能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她转身提起裙摆,“我去厨房炖些莲子羹,你们慢慢绣,莫要累坏了身子。”
烛火在青瓷灯罩里明明灭灭,二老爷慕容续搁下手中的书,望着伏案整理绣样的慕容玉与蹲在脚边收拾彩线的慕容雪,案头摊开的《列女传》倒显得黯然失色。
葛氏轻手轻脚添上一盏新茶,茶雾氤氲间,他抚着山羊胡喟然长叹:“昔年蔺相如渑池会无惧强秦,靠的是胆魄;今日公主贵女环伺,你们敢挺身而出,靠的亦是肝胆。这等侠义,不输古之豪杰。”
慕容玉闻声抬头,“父亲过奖了,不过是不愿见大姐孤身犯险。”
慕容雪抱着绣篮蹦跳过来,“二姐的绣工能把活物绣得眨眼,明日定能让那些人闭嘴!”
少女语气骄傲,烛火映得她脸颊红扑扑的,倒像极了幼时举着风筝满院跑的模样。
葛氏担忧的神色终于化开,轻轻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就你嘴快。”
“快得好!” 慕容续爽朗大笑,震得书架上的书籍簌簌作响,“《后汉书》载‘天下快意之事莫若友,快友之事莫若谈’,你姊妹既是血脉相连,又能互为臂膀,实乃我慕容家之幸。”
他望向窗外渐明的天色,忽然想起年轻时与同窗纵论古今的意气风发,此刻看着女儿们,倒觉得这守在家宅的侠义,更胜过万千文章。
窗外,海棠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将满室温暖的灯火,揉碎成点点星辉。
晨光刺破薄雾时,长公主的鎏金翟纹轿辇已碾过侯府汉白玉阶。
满堂贵女敛衽行礼,绣着缠枝莲的裙裾在青砖上铺开,却不及长公主玄狐裘边的金线夺目。
窦娇娇扶着柳如棠款步上前,眼角余光扫过慕容家三姊妹,掩在袖中的嘴角勾起轻蔑弧度:“柳家的缠枝绣乃是京中一绝,便是宫里尚宫局的嬷嬷见了也要赞一声‘神乎其技’,某些人还是早早认输,省得丢人现眼。”
当柳如棠绣架上的素绸如流云般滑落,满室贵女的惊呼声几乎掀翻雕花木梁。
紫檀绣架上,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