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抚过檀木书架上的《护生万域典》残卷，绢帛边缘的焦痕还带着当年仙庭焚书时的灼烫气息。
那是三百年前仙庭铁骑踏破护生祠时，初代弟子用精血封印的残页。
“第七卷·虚妄篇……”华阳子的护生手套拂过泛黄的绢帛，忽然听见细微的“咔嚓”声。
烛火骤明，残页中央的古篆竟如活物般蠕动，露出层层叠叠的血字，最顶层的朱砂小楷刺得他眼眶生疼：“护生道统，始于谎言。”
他手腕一抖，烛台险些跌落。作为执莲分身，他早已习惯在典籍中与灭生咒文周旋，却从未见过如此直接的诅咒。
更诡异的是，护生手套的灵枢叶编织处不知何时裂开细缝，无名指渗出的血珠正沿着绢帛纹理，向血字中央的“谎”字汇聚。
“嗤——”
血珠接触血字的瞬间，整卷残页发出金属灼烧的尖啸。
华阳子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发现自己站在焦土之上，远处山峦燃烧，浓烟中传来孩童的啼哭。
他下意识运转执莲道纹，却发现身体如雾气般透明，只能眼睁睁看着二十步外的屠杀。
焦土中央，初代盟首姬昊穹的青铜剑正滴着鲜血。
这位在史书中被奉为“耕天者”的道统开创者，此刻脚边堆着三十余具尸体，皆是身着粗布麻衣的凡民，其中还有孕妇与幼童。
“师父！他们只是普通百姓！”年轻的二代盟首苏寒芷跪坐在地，护生道袍已被鲜血浸透，“就算他们不愿加入护生祠，也不该……”
姬昊穹的声音像冻住的铁：“看他们眉心。”
华阳子顺着他的剑尖望去，只见每具尸体的眉心都有细小的黑色触须，正从皮肤下缓缓抽出，触须顶端泛着幽蓝微光。
那是混沌能量的标志。
更惊人的是，触须离体后竟在空中凝成“灭世”二字，随即崩解为齑粉。
“他们被古神触须寄生了。”
姬昊穹蹲下身，用剑鞘合上死者的眼皮，“三天前，他们还是护生祠的信众，今早却徒手撕咬同修。苏寒芷，混沌能篡改记忆，更能扭曲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