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的声音听着温温柔柔的,手上的动作却截然不同。
那药膏刚敷上时还带着几分凉意,可随着她的揉按,一股钻心的疼便从伤处蔓延开来。
力道之大,哪里是揉药,分明是想让她再多受些罪。
姜黎死死咬着下唇,额角豆大的冷汗一颗颗渗出,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枕褥一角。
武氏垂着眼,瞧着姜黎那强忍痛苦,却一声不吭的模样,心头的火气反倒越烧越旺。
她手下的力道,便也跟着重了几分。
这小贱蹄子,骨头倒是硬得很!
打了她的焕儿,让焕儿哭得那般凄惨,如今这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她今日,定要叫这小贱蹄子也尝尝,什么叫痛入骨髓!
姜瑛此时也凑过来,手里捏着块干净的帕子,半跪在榻边,小心翼翼地替姜黎擦拭额角的冷汗。
“姐姐……你这又是何苦呢?父亲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何必与他硬顶,到头来,受苦的还不是自个儿。”
话是说得情真意切,可她那双眸子里,却藏着怎么也掩不住的得意。
姜黎只觉得心头一阵烦恶,连睁开眼瞧她一眼的力气都懒得。
她索性将脸颊往里侧了侧,阖着眼,不言不语。
太尉府这边暗潮汹涌,而此时的端王府,亦是不平静。
屋内,谢云谏眉心紧蹙,在屋里来回踱着步,那方寸之地几乎要被他踩出个坑来。
外头门扉轻响,流火一身风尘,闪身而入。
“如何?”谢云谏脚步一顿,急声问道。
流火奔波了一路,气息尚有些不稳,他喘了几口粗气,才回道:“回世子,打探清楚了,世子妃……世子妃在太尉府被动了家法,挨了好几十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