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澈走在她左侧,身影在路灯下被拉得老长,像道随时会倒的墙;李昊天走在右前方,战术靴尖踢飞块碎贝壳,\"咔嗒\"撞在集装箱上,惊起几只夜鹭。
老旧货轮的甲板在视野里逐渐清晰。
船身上的红漆剥落大半,露出底下斑驳的铁锈,像道狰狞的疤。
甲板上立着个戴兜帽的身影,被海风吹得晃了晃,像根随时会断的芦苇。
李昊天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他们时眉骨在阴影里忽明忽暗:\"我先过去。\"他说这话时喉结动了动,温梨初突然想起三年前在威尼斯电影节后台,他也是用这种绷紧的声线说\"温影后,您的休息室有不明生物\"——后来他们在沙发下抓出只迷路的柯基。
但这次没有柯基。
李昊天的身影消失在货轮阴影里,只听见几句模糊的对话。
温梨初攥紧西装口袋里的防狼喷雾,金属外壳硌得掌心生疼。
裴言澈的手指轻轻叩了叩她手背,是他们之间的暗号——\"别怕\"。
然后,兜帽被掀开了。
温梨初的防狼喷雾\"啪嗒\"掉在地上。
月光顺着货轮船舷的缺口漏下来,照在那人脸上。
是陈然,裴言澈跟了五年的私人助理,总穿着熨得笔挺的三件套西装,连袖扣都要擦得能照见人影的陈然。
此刻他的衬衫领口松着两颗纽扣,左脸有道新鲜的擦伤,连平时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都乱了,几缕碎发黏在额角的汗上。
\"是你?\"温梨初的声音发颤,\"你一直在裴言澈身边?\"
陈然苦笑,月光在他眼底碎成星子。
他从怀里摸出个文件袋,封皮边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像是血:\"我不是敌人。\"他说,\"我是来救你们的。\"
文件袋递到温梨初手里时,她闻到了铁锈味。
翻开第一页,\"j-07\"三个字母像三把刀扎进视网膜。
第二页是张资金流向图,最末端的账户名让她的指尖瞬间冰凉——裴氏集团(私人账户)。
\"这是"j-07"的真实身份。\"陈然的声音像浸了水的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