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苭卿睁开眼,坐起身。
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前世师傅云游,她被纪家接回了京城,后来被送入宫中,便与外界彻底断了联系。
前世她至死都没有见过师傅一面,这一世,她一定要再见一见师傅。
哪怕是被他骂几句“没出息”,她也想再见一见,在她幼年时就将她从泥沼里拉出来的人。
纪苭卿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心跳,叹了口气。
她曾无数次想,若没有师傅,她恐怕在乡下的时候就要被纪家的下人虐待致死。
当时的师傅是她的邻居,总是时不时会来纪家的小院里转悠一圈,那些下人虽然对她非打即骂,但外人在场的时候,却会收敛几分。
时间一长,他就跟那些下人混熟了。
那些下人知他是医圣,有个头疼脑热都会去找他看病,后来师傅收她为徒教她医术的时候,那些曾经承了师傅恩情的下人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也曾自怨自艾,也曾怯懦卑微。
是师傅告诉她,人必自轻而后人轻之,必自辱而后人辱之。
也是因为师傅的这句话,她才咬牙挺过后宫无数个凄冷的寒夜,踩着无数阴谋诡计坐上皇后之位。
外面天光未亮,纪苭卿又重新穿好衣服回到了书房。
她不能把师傅交给她的医术荒废了。
那小太监诡异的死状,他荷包里那些诡异的麻苏籽……以及太后饮用了麻苏籽熬的安神汤的不适反应。
处处都透露着诡异。
麻苏明明是域外之物,怎么就千里迢迢进了京城,又入了皇宫?
这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
纪苭卿抽出慎刑司管事的证词,又仔细翻看了起来。
据慎刑司管事所言,这小太监临死前一直神色癫狂,看上去跟疯了一般,时而哭时而笑,眼睛赤红无比。
尤其是他本身就瘦削,看上去更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那管事说起这些事情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后怕:“小夏子都被铁链锁起来了,还硬是挣脱了锁链,把自己浑身上下挠得稀巴烂,甚至还癫狂着要撞墙……”
“小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