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宁一袭白衣,在梨花树下抚琴。
阳光透过花瓣,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美得不似凡人。
桑余站在祁蘅身后,第一次看到他眼中迸发出那样明亮的光彩。
那不是看她时的眼神,不是感激,不是依赖,而是一种她从未得到过的、纯粹的倾慕。
“那是陆尚书家的千金。”身旁的小太监小声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京城第一才女呢。”
桑余低头看了看自己布满茧子的手,突然明白了什么叫云泥之别。
后来,她常常看到祁蘅借故去太学院,只为远远看陆晚宁一眼。
看到他偷偷临摹陆晚宁的诗作。
看到他得知陆家获罪时彻夜难眠。
再后来,陆晚宁被发配北寒,嫁给了一个四十岁的部落首领。
桑余以为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会随着时间淡去。
直到昨晚——
“皇上八百里加急,召回了北寒部落的陆夫人!”
昨夜进福的声音犹在耳边。
桑余攥紧了胸前的玉坠,惠嫔冰凉的手指似乎还停留在她的皮肤上。
“用你的命护住他……”
她做到了,用尽了一切,护住了他。
可谁又来护住她呢?
东方既白,晨钟响彻宫闱。
桑余侥幸的想,三年前的一面之缘,总该抵不过自己这十八年来的朝夕相伴。
“姑娘!”林嬷嬷一脸慌张的快步进屋,“陆夫人的车驾已经到了玄武门!皇上……皇上亲自去迎了!”
桑余的手一抖,玉梳掉在地上,断成两截。
“姑娘,您……要不要去看看?”林嬷嬷小心翼翼地问。
桑余回过神来,迟缓的摇摇头,先弯腰捡起断梳。
这是去年生辰,祁蘅送她的那把象牙梳。
怎么就断了……
这把梳子跟着她上刀山下火海,也没损伤半分,怎么会摔一下就断了?
桑余的心没来的疼了疼。
远处传来鼓乐声和重臣朝拜的声音。
“听说陆夫人守寡后日子很不好过,部落里的人一直苛待她。”
“皇上这是心疼了。”
宫女们的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