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颗流星划过天际时,张思贞轻轻放下梧桐叶。叶子上的荧光逐渐消退,但那些虫洞的位置却在他眼中留下了永久的印记。他知道,明日的霜降艾草采摘,将不再是普通的采药活动,而是一场与天地星辰的对话,一次对 “天人相应” 医道的深度实践。
“回去后把《太素》里的‘星经’篇再读三遍,” 他对苏瑶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尤其是‘天不足西北,地不满东南’那段,结合岭南的地势星野,你会明白为何我们的针法要‘左引北斗,右带南斗’。” 苏瑶郑重地点头,手中的《脉经》竹简上,金色脉络已与星空融为一体,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古老智慧的大门。
下山的路依旧蜿蜒,但此刻在两人眼中,每一块石头都是星辰的化身,每一缕山风都是气脉的流转。簕杜鹃在夜风中轻轻摇曳,花瓣上的露珠折射着星光,宛如散落人间的二十八宿。张思贞忽然想起方才在山顶看到的名医虚影,终于懂得医道传承的真谛 —— 不是简单的技艺传授,而是一代又一代医者,在天地星辰的启示下,不断破译人体小宇宙与宇宙大天地的密码。
卯时三刻的晨光如蜜,从诊室窗棂的冰裂纹中流淌进来,在玄武七法陶盆上织就一片碎金。苏瑶握着银匙的手悬在半空,凝望着盆中薄霜的纹路 —— 那些纤细如蛛网的结晶,竟分毫不差地复刻了紫苏叶背面的 “蟹爪纹”,连叶脉交汇处的三角结构都丝毫不差。银匙轻轻刮过盆底,霜花应手而落,在晨光中化作半透明的薄片,宛如冬天摘下的第一片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