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能想象出来那个场景——少女单薄的身影挡在箭矢前,宫装大氅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后来公主在寨子里住了七日。”赵大娘抹去泪水,“她教我们开垦梯田,留下银钱买种子,还亲自写了文书,让黑虎寨成了朝廷认可的民寨。”
她颤抖的手指向门外那片梯田,“那些茶树,都是按公主给的方子种的”
李云初按住心口,莫名苦涩。
恍惚间,她似乎闻到记忆中的茶香,看到自己执笔在灯下绘制农具图样的场景。
“可这么好的一个人”赵大娘突然泣不成声,取了三支香在长明灯上点燃,恭敬地插入香炉,“怎么就如此短命呢?真是天妒红颜!”
屋内一片寂静,唯有香火明明灭灭。
“现在知道怕了?”赵大娘转向门外的赵大虎,声音陡然拔高,“你打算重操旧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恩公!”
她抓起供桌上的藤条,狠狠抽在门槛上,“滚进来!给恩公上香赔罪!”
赵大虎几乎是爬着进了屋。
这个七尺高的汉子此刻抖如筛糠,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恩公!对不起!”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我混账!我不是东西!”
又是一记响头。
江柚白突然上前一步,从供桌上取了香。
李云初看见他点香的手指在微微发抖,香头三次碰触灯焰都没点燃。
“我来。”她轻声道,接过那三支香。
在长明灯跃动的火光中,她与画像中的人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江柚白手持三炷香,在昌平公主的画像前恭敬地三鞠躬。
香炉青烟袅袅升起,李云初然觉得后颈一阵发凉。
这场景太过诡异,看着别人给自己的牌位上香,总有种说不出的惊悚感。
这会不会折寿啊?
她刚想开口,却见江柚白又从香筒中取出三支新香,在长明灯上点燃,青烟缭绕中转身递给了她。
李云初盯着递到眼前的香,一时语塞。
这是要她……自己给自己上香?
“嗯?”江柚白声音低沉,目光却灼灼如炬。
她喉头动了动,在男人不容拒绝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