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百川的喉结滚动:“你们什么时候动手?”
“卯时三刻,辎重队换岗。”来人从怀里掏出用油纸包着的峡谷布防图,纸角沾着新鲜的马血,“刘宁强在峡谷两侧藏了滚木礌石,每根滚木都浸过松脂油。但我们改了暗号,只要看见穿‘丙’字编号甲胄的人挥手,就知道是自己人。”
陈啸突然拍案而起,玄铁剑鞘重重磕在桌沿:“你们想用紫霄贼的火攻对付他们自己?”老城主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却又很快被担忧取代,“但峡谷里有三百连坐链士兵,都是被胁迫的百姓,你们怎么确保他们能及时反戈?”
来人从怀里摸出一把铁环,每个环上都刻着歪斜的“生”字:“这是用连坐链熔了打的,拿到铁环的人,都是妻儿已死、只剩一条命的光棍。”他的声音里带着狠厉,“刘宁强用死人骗我们,现在我们就用死人的骨头砸烂他的狗头。”
窗外突然传来更夫敲梆的声音,已是寅时初刻。顾百川望向地图上的鹰嘴崖峡谷,那里的标记被烛火照得泛红,像一道即将迸裂的伤口。
“我们会在峡谷北口接应,”顾百川将一壶火油推到来人面前,“把这壶油浇在第一辆辎重车上,看见火光就砍断连坐链。记住,天亮前必须控制住滚木礌石的栈道,否则——”
“否则我们都得死在刘宁强的火海里。”来人接过火油壶,壶身的“萧”字印记在他掌心烫出红痕,“但至少,我们死前能让那些畜生知道,被他们踩在脚下的蝼蚁,也能咬断他们的喉咙。”
当来人消失在风雪中时,陈啸突然抓住顾百川的手腕:“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陷阱?”老城主的眼神里带着历经沧桑的谨慎,“刘宁强擅长用苦肉计,当年在清河村——”
“我见过张五的尸体。”顾百川打断他,摊开掌心,里面躺着半枚银铃残片,“这是从他冻僵的手里掰下来的,和张三的那半块能拼成完整的莲花。刘宁强的镇压越狠,底层的反噬就越烈。”
书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斥候紧急回城的信号。陈啸掀开窗帘,看见远处紫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