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锋张英在牛渚的大败,像一记无情的重锤,彻底击碎了曲阿军本就脆弱不堪的士气。
刘繇的脸色铁青,坐在帅位上一言不发,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中,翻涌的却是无法抑制的惊怒与恐慌。
帐下诸将,一个个垂头丧气,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微,生怕触怒了这位已然怒极的府君。
大军被死死钉在神亭岭以南,进退维谷,一股名为绝望的愁云惨雾,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座营盘。
太史慈立在帐中,铁甲冰冷,紧握的双拳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胸中憋着一股无处宣泄的怒火与烦闷。
赵云则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神色一如既往的沉静,只是那双深邃的星眸,不时望向西方,那里,通往淮南的道路已被孙策的大军彻底封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寂之中,帐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
一名哨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盔歪甲斜,脸上沾满了尘土与汗水,声音因极度的惊惶而变了调。
“报——!”
“禀府君!那……那孙策正在神亭岭上窥探我军营寨!”
哨骑喘着粗气,又补充了一句。
“看……看其身侧,仅有……仅有十数骑相随!”
此言一出,帐内死寂的空气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泛起波澜。
刘繇那灰败的脸色猛然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即却又被更深的警惕所取代。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厉声喝道。
“此必是那孙策小儿的诱敌之计,万万不可追赶!”
这声音里透着被蛇咬过之后的十年怕井绳,显得色厉内荏。
太史慈那双压抑已久的虎目之中,却在这一刻骤然爆发出两道骇人的精光。
他猛然踏前一步,甲胄锵然作响,声如洪钟,震得整个帅帐嗡嗡作响。
“府君!此时不捉孙策,更待何时!”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刘繇愈发警惕与不悦的眼神,以及其余诸将那一张张畏缩不前的脸。
太史慈环顾四周,看到的是一张张写满了恐惧与迟疑的面孔。
他心中那股怒火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