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更加棘手,更加耗人心神的车轮战法,赵云那蒙在白布下的嘴角,却勾起了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他非但没有露出凝重之色,反而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座下的玉兰白龙驹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不再做大范围的腾挪闪避,只是在方寸之间,以一种极尽优雅的韵律,小步腾挪,如在刀尖上起舞。
“叮!”
韩当的重刀挟着风雷之声最先劈至。
赵云手中银枪后发先至,枪尖在刀身之上轻轻一点,如蜻蜓点水,不带丝毫烟火气,却发出玉磬相击般的清鸣。
韩当只觉一股绵密而诡异的震劲,如电流般顺着刀身传来,手臂一麻,那狂猛的刀势竟瞬间凝滞了刹那。
而就是这连眨眼都不到的刹那,黄盖的铁鞭已带着呼啸恶风,当头砸落。
赵云手腕一翻,枪杆顺势上撩,以一个柔韧至极的完美弧线,精准地贴上了铁鞭的侧面。他没有硬抗,而是顺着那万钧鞭势向旁一引一带,如拨动流水。
“呼——”
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巨力,便贴着他的盔缨,重重砸在了空处,将地面轰出一个深坑。
与此同时,周泰那阴狠毒辣的横斩已至腰间。
赵云看也不看,左脚在马镫上轻轻一点,整个身躯在马背上微微一侧,划出一道肉眼难辨的残影。
那致命的刀锋,便只斩断了他衣甲上的一缕丝绦,带起一片微不足道的布屑。
一呼一吸之间,三大猛将的联手合击,竟被他以最简单,最省力,也最匪夷所思的方式,尽数化解。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圆融如意,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演练一套早已烂熟于心的枪舞,优雅而从容。
程普看得眼角狂跳,心脏都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的强大,并非在于力量,而在于一种近乎于“道”的境界。他对于时机、角度、力量的把握,已经到了一个凡人无法理解的层次,将战斗变成了一门艺术。
“不要停!耗死他!”
程普发出声嘶力竭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