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护士?」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她缓缓转头,那张脸像泡发的纸一样肿胀,右眼珠诡异地凸出来,嘴角裂开笑着:「该换药了……」治疗盘从我手中跌落,金属器械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等我回过神,床上只剩下整齐的被子,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我冲进值班室,翻出二十年前的值班表,周珊出事那晚,正是11月17日的凌晨两点。原来她不是死于突发疾病,而是……我不敢往下想,抓起手机给保卫科打电话,要求调监控。可监控画面里,我走向3床的那段路,竟空无一人,只有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灯,在画面里忽明忽暗,像一只眨动的眼睛。
天亮前我去了趟太平间,林小婉的遗体还没送走。我掀开白布,看见她手腕上的刀疤,突然想起周珊档案里的照片——那个年轻护士的手腕内侧,有一道几乎一模一样的疤痕。也许二十年前,周珊在这个病房遭遇了什么,而林小婉的出现,触发了某种时空重叠的机关。
第四天是周珊的头七,我特意买了香烛,在急诊楼后面的老槐树下烧纸。火光中,我仿佛又看见那抹蓝色衣角闪过,这次她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站在阴影里,向我轻轻点头。从那以后,再也没发生过诡异的事,3床后来住进过很多病人,再也没人说看见穿蓝衣服的护士。
上个月我整理仓库,在最底层的柜子里发现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蓝色护士服,衣领上绣着「周珊」两个字,后颈处有块洗不掉的暗红色污渍。我颤抖着把它放进焚烧炉,看着火焰吞没布料时,仿佛听见一声悠长的叹息,从三十年前的某个深夜,穿越时光而来。
现在我值夜班时,总会在护士站多放一副口罩和手套。老护士说,医院这种地方,阴阳相隔的界限最薄,有些未走完的路,总需要活人帮着指个方向。就像周珊,她或许只是想告诉后来者,那个凌晨她没能说出的真相——不是心梗,是有人按住了她的后颈,在急救箱里拿走了本该属于她的硝酸甘油。
至于林小婉,我偶尔会想,她手腕上的刀疤,到底是自杀的痕迹,还是某种跨越时空的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