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钱童子把花名册塞进我手里,最后一页已经换上了三叔的照片。纸浆池的浆液漫过脚踝时,我看见二十年前的母亲从浆里浮出来,她的脸已经变成了冥币图案,后颈处插着的竹棍上刻着我的名字。远处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上面循环播放着同一个画面——每个接过印有我头像冥币的人,都在七天内掉进了纸浆池,他们的脸最终都变成了新的冥币图案。
\"姐,该盖章了。\"送钱童子递来刻着\"已往生\"的大印,印泥是用婴儿的骨灰调的。当印章落在冥币上时,我听见作坊外传来警笛声,而三叔已经跳进了纸浆池,他的身体迅速融化,变成了浆液里的一缕血丝。监控画面雪花闪烁,最后定格在纸钱作坊的招牌上,\"诚信纸品\"四个字被血浸透,变成了\"替身银行\"。
监控维修记录显示,当\"我\"按下印章时,晒钱场上的冥币突然全部变成了百元大钞,每张钞票上的人像都在流泪;纸浆池的浆液里浮出二十具婴儿尸体,每具尸体手里都攥着印有\"我\"头像的冥币;而纸钱作坊的快递单显示,这些冥币正被送往全国各地,收件人姓名栏里,写着每个接过\"我\"名片的活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