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田胜次微微疑惑,进城时向一名相熟的武士问道:“水时计大人,这是出了什么事?”
那名武士随口道:“长水津的一个村子集体逃贡,河野他们要去把那些家伙抓回来。”
“逃贡?”
“大概是吧……”那名武士也不是奉行体系的,也就知道点皮毛,但还是呸了一声,“一群不知好歹的贱民,前几年灾荒时翻山逃过来的,我们好心收留了他们,还给了他们土地,结果今年他们又跑了,还是全村人一起跑的,早知道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他们。”
这么一说安田胜次就想起来了,前几年闹风灾,鹿铃平原有伊势山脉挡着,淹是淹了一阵子,但受灾程度却不算严重,有些外地灾民逃到这里找饭吃,北畠家白捡了一批人力,也就顺手利用他们开了些荒地,建了一批小村落,算是把他们变成了农奴,结果是这批人又开始往回跑了吗?
上次他们强行翻山逃荒,路上可是死了一小半人的……
安田胜次略想了想就明白了,追问道:“长水津那边受灾很严重?”
“不知道。”那名武士随口说了一句,但想了想,又迟疑着说道,“应该没什么事吧,听说那边今年卖麻布很赚钱啊,该过得不错吧?”
长水津那边丘陵多,土质不太好,相对比较贫瘠,但有山又有湿地,很适合种麻沤麻,反正听说当初被打发到那边主持开荒的几位奉行头目,每个人都想方设法倒腾到了上千匹麻布卖到了海边,人人都发了一笔小财,直接苦差变美差。
安田胜次也听过这传言,摇了摇头,没再问什么,直接进城了,然后沿山路而上,在半山腰处的武士屋找到了他的上司平户藤兵卫,把受灾情况汇报了一下,犹豫一下,哪怕没多少怜悯了,但有点怕出事,还是替那些村民庄户求了求情:“平户大人,今年的年贡要不要减一点?”
“再说吧!”
平户藤兵卫是大河内城的总奉行之一,地位有点类似织田家的丹羽长秀,要管着北畠家这一带的财政收支,而北畠家的战略形势越来越紧张,一边要和北八郡的小大名、豪族明争暗斗,一边还要提防三好家的偷袭,财政压力也很大——前几年伊势半岛也闹过一次灾了,那次损失就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