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摇头，“也不是，的确有一个进修的机会，只是我考虑过后还是放弃了而已。”
“我这样的人，其实原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只想过安安稳稳的人生，回到医院工作，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现在的许斐，目光已经平和了很多，他转头看着林茉笑，“而且你能想到的，这段做无国界医生的经历，为我的简历填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大概等过完年，我就能升到副主任了。”那双温柔的眸子里都是平和。
许斐语气淡淡，仿佛面对的真的只是一个有些日子没见的老朋友而已，“林医生，你不想恭喜我吗？”
“我……”林茉张了张嘴，她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轻轻吐出了一句，“恭喜。”
离开医院的时候，林茉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低落，连忙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至于为什么低落，也许是因为许斐，林茉很清楚，许斐的能力绝对不止于此，他本来应该拥有更广阔的天空。
可人各有志，她没法劝。
也有可能是因为从前熟悉的安稳环境，林茉很清楚，自己再也回不到这样安稳的生活里了，从这方面来说。
许斐的选择或许才是对的。
一路上的情绪都调动不起来，原本打算出去吃一顿，犒劳犒劳这段时间辛苦的自己，也在走到半路时放弃了这个打算。
可走到家门口，看到等在外面的人时，林茉还是愣了一下。
“妈……”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后，林茉双唇翕动，在沈溪看过来的瞬间朝她走了过去，“沈阿姨，你怎么过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梯距离入户门的距离并不算很远，林茉脱口而出的那一声‘妈’，沈溪听得清清楚楚。
可随之而来的那一声沈阿姨，却像一盆凉水，将她从头到脚，浇了个彻彻底底，冻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溪一句话都还没说，只看着面前这个明显黑了，瘦了的女孩，就忍不住捂着嘴掉眼泪，“怎么会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哽咽的语气，微微颤抖的手，好像她们真的还是从前那对亲密无间的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