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连只有两人负轻伤,负伤的都是机枪副射手,受伤的部位都是手掌,受伤原因都是来不及带手套,隔着薄薄的衣袖裸手更换机枪枪管时被烫伤。李又熙来到关楼上的机枪阵地,一脚踩在弹壳上滑出几步远后,另只脚又踩到了圆滚滚的弹壳,这回把持不住摔了个四仰八叉。撑起半身,见俩伤员右手缠着纱布边幸灾乐祸边往弹匣里压子弹。
“草泥马,烧红的枪管你们也敢摸呀!当自己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孙猴子呀!怎么没把你们两猴崽子给烫死!”
伤员们叫冤枉:“连长,真来不及穿手套啦!那时的情形半秒钟都不敢耽误。”
李又熙不想和那俩蠢货多费口舌,下楼找个地方坐下,啃了口月饼灌两口水抽几口烟。把烟深深吞进肚子里,心说:别的连队都配了指导员。就我一连,让我连长兼指导员,老子又当爹又当妈一人干双份活。这回要能活着回去,定要张口申请涨津贴!
左右两边口水互喷,喷到对方脸上后嘴仗演变成打群架。安坤既分辨不出哪边的意见才是正确,也无法阻止殴打升级成械斗。他感受到了绝望:对面的城头纹丝不动,自己内部却乱象丛生。
身手敏捷的探报一路腾挪闪躲来到安坤面前,机智灵活地采取耳语的方式报告敌情:“后军主帅遣人来报,梁山军主力离后军不足百里。请我主督促前军尽快拿下娄山关。”
安坤用力拍案叫喊肃静,但打斗中无人听见。这位少年雄主取来填好药的火铳朝天鸣枪,将营帐顶打出个破口,一缕阳光从破口里射进来,光柱里翻滚着浓浓灰尘。营帐内终于安静下来听安坤讲话:“梁山军主力从遵义与桐梓分两路向我后军包抄而来。军情只急无缓,我军只进无退。不破娄山关,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方才吵嚷着宁可进山打游击也不愿远遁他乡的水东将领叫道:“要破娄山关你且自便,我水东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