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家中独子,给老子滚。”--“你,家中兄弟三个都在部队,老子命令你撤。”--“你,你是从徐家屯溜出来投奔徐玉投奔鱼木寨的,你徐家屯一家老小大疫中尽数病死,你给老子撤回去给你家留个血脉。”--“鱼木寨的弟兄们,你们走啊,走啊!不能都死光了!”
“连长,别说了,这里不分鱼木寨不分鹤峰,都是梁山军的兵。要死死一块儿。”--“连长,你他娘的对咱底细一清二楚哩。咱那会儿偷看大姑娘洗澡,你是不是也知道撒。”
战士们开心地笑起来,这笑声,分明是种从容,赴死的大从容。
这个时候,李又熙忽然想起来3个多月前在丛林里打后卫时的情景,当时要挑排头兵,没人肯站出来。而今也是,没人站出来从后门撤退。当时贺喜那刺头---,哈哈,贺喜你小子给我等着,等我到了阴间,咱俩兄弟继续结伴逛窑子 。
“尸山血海,汉人老师诚不欺我。”安坤自启蒙起就有(被老师逼的)记日志的习惯,他长久望着这条用尸体铺筑的路,在今天的日志上写下开头这句话。
3万大军,连同带伤能走者现余一万九千余众。放往日必不可再战,然今天可,必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安坤和2位领军商量了下,决定埋锅造饭,让将士们饱餐后全军押上作最后的冲杀。吃饱喝足了的叛军精神抖擞,排起整齐的阵列,迈着整齐的步伐,高举金丝走边的三角战旗以排山倒海之势徐徐前进。
“贺喜---”李又熙每逢大事必定先想到这位一起打过仗、一起嫖过娼的老战友老朋友。他咽口唾沫,改口说:“军旗在谁手里?他娘的给老子竖起来!”
城头上有现成的旗杆,激烈的战斗中绳子居然毫发无损,七分有趣十分无厘头。梁山军大红军旗升到顶,却耷拉着卷作一团,过不久便有山风吹来把旗帜整面展开,军旗鲜艳夺目。“全体都有,敬礼---”一连指战员向着猎猎战旗致以庄严的军礼。
“同志们,枪是我们的,不能让叛军拿了去。大家都别舍不得,把你们的小情人给我大卸八块!”战士们都笑了,李又熙自己也笑了。侧身转头看看敌阵,心说:“刀营长,一连没能完成任务,丢你脸了,咱们来世再见!”李又熙忽然感到莫名心酸,在生命的最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