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我听老君说,天蓬那小子也去取经了?”西王母拿起玻璃盏,似是随口问道。
李长庚知道,西王母不是在问天蓬是不是去取经了,而是问这事是谁运作的。他恭敬回道:“天蓬他感陛下恩德,知耻而后勇,能有今日之前程,实乃他自身砥砺不懈的结果。”
西王母冷哼一声:“砥砺不懈?我看砥砺不懈的是他裤裆里那玩意儿!”李长庚心里一慌。我都暗示是玉帝的安排了,您怎么还骂上了?这是冲着谁去的?
他缩缩脖子,不敢回应。西王母继续道:“当初天蓬做出那等龌龊丑事,是老身做主要严加惩戒,最后还是改了贬谪下界。贬谪也还罢了,如今他竟想转个世、取个经,就把前罪一笔勾销,成就正果?你知不知道,高老庄的揭帖一出,嫦娥来我这里已经哭过好几回了,说在广寒宫里夜夜做噩梦,生怕他哪日功德圆满,回归天庭,又来骚扰。作恶的飞黄腾达,受害的却胆战心惊,这像话吗?”
当年替天蓬求情的是李长庚,被西王母这么不指名地痛骂,他只得捧着玻璃盏讪讪赔笑。以西王母的境界,不会不清楚天蓬下凡是玉帝的旨意,她突然发难,恐怕是别有原因。
果不其然,西王母骂了一通天蓬之后,端起玻璃盏啜了一口,神态回归淡然:“玄奘取经,毕竟是灵山的事务。倘若那天蓬途中故态复萌,又做出什么丑事来,丢的可不是他自己的脸,而是整个天庭,那岂不是让陛下在佛祖面前丢了面子?”
“您提醒得对,我回去就转达给他,让他谨言慎行。”
“哼,天蓬靠得住,狗都会吃素。小李啊,这天庭的规矩,可不能只寄希望于个人品格。”
“是,是,下官确实考虑得不够成熟,我这就去跟四值功曹、六丁六甲沟通,请他们加强监督。”
“我琢磨着,想要防患于未然,还得让取经队伍内省才好啊。”西王母端着热茶,脸上笑容不变。
“噗”的一声,李长庚差点把名贵茶水喷出来。好家伙,您铺垫了那么久,原来在这里埋伏呢。取经队伍内省,意思就是要互相监督。但玄奘和悟空是释门安排的,根本不归天庭管,想要监督天蓬,那只能让玄奘的第三个徒弟来。
西王母这是也想在取经队伍里安插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