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无法完整地说出“广告战”这个词。
那仓库里堆积的恐怖体量,此刻通过这断断续续的广告声,获得了现实的、充满压迫感的回响。
“他们也开始投放垃圾时间段的广告了,跟我们学的吧!”许晚晴的声音响起,低沉得像冰层下的暗流,每一个字都带着彻骨的寒意:“凌晨、后半夜、午间冷门时段……成本最低,但覆盖最广,尤其对习惯开着电视或收音机当背景音的普通人。”
“这群小王八蛋!”明朗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跟我们学倒是挺快的!”
许晚晴微微侧过头,目光扫过后视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精准地捕捉着明朗和高艺文脸上的每一丝震动:“他们的大促还没开始,但预热已经启动了,用最低的成本,让这些品牌的名字像钉子一样,反复敲进江州人的耳朵里,等他们的‘弹药’真正倾泻时,消费者会觉得这些牌子‘耳熟’、‘亲切’,仿佛老朋友一样理所当然地选择。”
明朗猛地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一声短促刺耳的尖鸣,惊得旁边一辆电动三轮车猛地一拐。
“狗日的!”他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这是要用声音,先把我们淹死!”
收音机里的广告还在循环播放,苏菲的温柔、海飞丝的激昂、舒肤佳的沉稳,在这狭小、闷热、充斥着绝望气息的车厢里反复交织、碰撞,形成一张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声音巨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