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井窒息诗篇:
跨过门槛的刹那,鸡粪混合霉谷的腐臭扼杀呼吸。四十八只五黑胡须鸡在夯土地面踩出梵文般的爪印,粪土间残留暗红凤凰水仙茶渣——客家人驱疫的巫药残痕。东墙根下,橘子婆正用豁口魂瓮(注:客家用骨灰坛种花悼亡)浇灌歪脖子杜鹃,水面三朵惨白纸花如溺毙白蝶打旋——那是供奉屋后百人烈士冢的往生舟。
“劲华仔?”橘子婆鹰爪般的手抠进他小臂,“你外婆的驳骨草膏”
话音未落,金彩凤的钛合金扶贫箱轰然翻倒。“幸福苑移民新城全景图”被芦花鸡疯啄,明窗净几的楼房瞬间化作蜂巢废墟。
貔貅泣血:布符藏殇
西北角炸开布帛撕裂的尖啸。许秀珍挥舞着烧红的火钳追打少女:“收包袱?我让你魂断琵琶围!”女儿怀中校服坠入鸡粪,内衬赫然缝着巴掌大的貔貅吞金布符——客家母亲以血线绣制的护命图腾。
“天杀的啊!”橘子婆的指甲剜进何劲华血肉,“你们要断龙脉绝户吗?”
少女突然撕裂貔貅布符,半张搬迁同意书如折翼白鸽飘落!许秀珍瞳孔缩成毒针,火钳裹挟腥风砸向女儿天灵盖——
“嗤啦!”
肩头粗布应声裂帛。少女裸露的背上,新旧鞭痕交织成紫红色蛛网,最深处皮肉翻卷渗着黄水。金彩凤飞身扑挡,火钳烙在她小臂嗞嗞作响,焦臭味混着肉香弥漫。
“妈我联考第一”少女蜷在粪堆里泣血,“免学费还奖三千块”
许秀珍举着火钳僵成盐柱,眼角崩出混浊的泪滴。
封门石:地脉哀歌
正午烈日将天井烤作焚尸炉。金彩凤高举平板,安置区影像中孩童在塑胶跑道追逐如粉色萤火。
“编!接着编!”石浩财一脚踹断条凳,“福生叔的坟头草都喂不饱化工厂的烟!”他抓起祖父牌位砸向屏幕:“他的骨头在排污口里发绿光!”
黄麻石葬歌:
柴刀寒光劈开热浪,石浩财如困兽扑向围屋后“一线天”——连接阳世的最后脐带。哑伯鬼影般闪现,将搪瓷缸硬塞进何劲华战栗的怀中。缸体残留的体温烫穿他掌心。
“拦住那疯狗!”金彩凤的尖叫被巨石咆哮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