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们要真写了小抄,以你们的手艺,大概也就抄个‘之乎者也’。还不如去抄菜谱。”
“你闭嘴!”众人齐齐瞪他,一脸哀怨。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脑子一拍就能写出满江红?”
谢爽边说边捂着腰,“我现在腰还在酸呢,我昨天好像是躺着背礼记来着。”
“你那叫背书?”黄兴文白他一眼,“你明明是拿着礼记当枕头垫脑袋。”
就在几人插科打诨时,前方忽然一阵骚动。
“搜出来了!搜出来了!”
人群如被石子投进水潭,立刻哗然一片。
众人齐刷刷望去,只见考场门口的石阶上,两名守门吏卒正押着一个脸色煞白的考生走出来。
那考生满头大汗,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挪动,嘴唇翕动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右手还死死攥着一块被拆开的竹简碎片,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碎简背面隐约可见一行行细密字迹,虽已被汗水浸湿。
但君道、臣纲、民本几个字仍清晰可辨。
“这人藏在书箱夹层里了。”一名官吏手持令牌,语气冰冷。
“上头密密麻麻写了圣谕、策问、时文三题范本,描了重点,圈了段落。”
“连转承句都一应俱全。怕不是把县学那帮私塾先生的秘笈都搬进来了。”
“考前抄书、夹带作弊,按例,三年不得应考!”
另一人朗声喝道,声音如钟,震得一众考生脊背发凉。
顿时,人群中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嘶”。
谢爽一听,啧啧摇头:“三年啊……这得耽误多少花楼。”
“这年头想走捷径,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他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一边说一边假意整理袖口,好像自己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学子。
说着说着,他忽然又咧嘴一笑,小声道。
“但凡昨晚咱们喝得再清醒一点,今日这手疼不说,估计还得被扒靴搜衣,一路丢脸到考棚!”
他越说越来劲,双手在身前比划着。
“到时候我谢爽一边被搜,一边痛哭流涕说官爷我冤枉啊,这字是我……昨晚醉酒写在裤腰带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