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你文之为文,不负纸墨,不负青州。”
“谨遵教诲。”沈阳拱手如礼,神色恭敬不卑不亢。
此刻,整座考场虽仍旧肃静,空气里却分明多了点别样的味道。
几百双眼睛,明里暗里,全都朝沈阳投去了复杂的目光。
虽然隔着棚子,但沈阳还是觉得被人瞧的后背发毛。
众人说不出口的酸、涩、热、沉
是敬,是羡,更是是一种望尘莫及的疼痛!
沈阳,这个才子,不仅诗会压倒群儒,一首满江红名动青州,今早一入场,又当众被主考点名。
这等身份,风头,排场,简直不是考生,倒像是钦点的榜眼提前入座。
有年轻的书生喃喃低语。
“这也太……风头一时了吧。”
另一人忍不住揣测。
“谢知府可是他的姐夫?”
“你这读书读的消息也太闭塞了吧,知府是谢爽的姐夫谁人不知?沈阳可是实打实靠的才华!”
有个年长的文士冷哼一声,声音低,却夹着一股冷意。
“才名再大,这科场规矩也不能破吧?”
他身穿旧袍,袖口磨边,鬓发花白,名叫李复斋,曾三试不中,是今年重考的老秀才。
他冷冷瞥了沈阳一眼,心中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火气。
写词厉害又如何?考八股不一定行。
“风头越盛,摔得越响。”他低声咕哝。
“你们等着吧,这人不是我不服,他真要能把这场考试的题写得通透,我当众吃下我这头巾!”
有几个年纪相仿的举子听了,嘴角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笑。
“沈阳终究是玩诗的,写八股那是另一门功夫。”
“看他有没有本事,把诗人的‘性灵’藏进这八道框框里。”
“咱们也别急,等放榜之后,看他成不成。”
然而,也有不少人心中早已认定,沈阳这一科,八成稳进前十。
毕竟诗会压场、名声正盛,又得主考赏识……有些东西,是靠命的。
沈阳唇角淡淡一弯,眼底掠过一点点藏不住的无奈。
他可不想要这种风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