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猛地站起身,将笔一摔,纸一撕,仰天大吼。
“这题出的什么狗屁玩意!狗屁道理!”
“一个句子里兜了八个圈子,到底让我答哪句?答这句偏题,答那句脱义!”
“干脆全是坑!这科举就是坑!”
他怒气冲天,连连咆哮,语带嘶吼,声音中充满多年积怨和绝望:
“你们这些考官天天坐堂上喝茶看戏,出这些破题,就等着咱们这些穷酸秀才撞墙送命!”
“你们要真讲理,我考三年能不中??”
他破口大骂,口不择言,越说越癫,甚至攥着残卷猛地砸在地上,发出沉闷一响。
整个考棚静得落针可闻。
片刻之后,讲棚中一声怒喝传来:“何人喧哗?!”
巡棚官大步踏入,身后两名兵卒跟随。他目光如电,盯在那疯了一般的考生身上,脸色铁青。
“考场重地,安静如寺,尔敢喧哗辱官,毁卷罢笔,扰乱秩序,意图何为?”
那考生仍满脸狰狞。
“我就不写了!这卷子谁爱写谁写,我不考了!谁爱当狗谁去当狗,我不伺候了!”
说罢他竟脱下头巾,甩在案上,一屁股坐地,像死了娘一样嚎了起来。
“来人!”巡棚官一声大喝,“拿下,送 入牢狱,秋后处置!”
“是!”两名兵卒猛然上前,直接将那人按倒在地,钳住双臂。
“走开!放开我!我考了三年了!”
那人怒吼,双脚挣扎不止,却像纸片人一般被拖出考棚,脚后跟在青砖地上划出一条灰白的痕迹。
考棚之外,一阵犬吠声随风而来。
天光已偏,乌云在远山堆积。
“真送进去了?”谢爽咽口唾沫。
“还真不是吓唬人啊……”谈子豪冷汗涔涔。
“我刚才……是不是有点想跟着他骂来着?”黄兴文小声问。
“闭嘴。”万景烁沉声。
方世玉反应最快,已经把刚才写得潦草的一段撕了重新写。
“这年头……脾气大不行,命得硬。”他说。
众人俱是瑟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