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如往常那般侃侃而谈,而是静默片刻,才温声开口:
“第一不敢说,但我已尽力。”
这话既不谦,也不傲,只是一种中正平和的自我判断。
他缓缓抬眸,望向西天那一抹残阳,眼神中多了几分凝思。
“策问不同于诗词,也不同于八股。”他说,“策论重在一个‘实’字。”
“而‘实’的根本,在于你心中是否真有答案。
不是你背了多少句圣言,不是你记了多少兵书,而是你能不能——真的写出一策。”
他顿了顿,眼神在众人之间扫过,忽然轻轻一笑,带着自嘲意味:
“可我写到第三题时,发现自己没了答案。”
此言一出,原本还在起哄吹捧的几个学子顿时噤了声。
喧哗像是被风一吹,倏然散了些许。
这一刻,站在成瀚文身边的几位青州书院的学子都露出复杂之色。
这等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不过一声感慨。
但成瀚文说出,便叫人心头发冷,彷佛大厦根基都在这一瞬微微动摇。
人群中,有人低声喃喃,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找认同。
“连成公子都如此……那沈阳那种人,怕不是更无从下笔吧?”
“是啊,他平日里只会写些风花雪月的词章,那点子诗兴在酒楼里能唬住人。”
“可这策问八股……哪轮得到他?”
“一个在花楼吟诗的词客,还想谈边防兵事?可笑。”
“他不过是个绣花枕头,面上光鲜,肚里怕是空得叮当响。”
“别忘了,谢知府还当众点过他名呢。”有人插嘴。
“哼,那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主考官又不是圣人,难免徇点私情,看在他写了几首艳词的份上敷衍一句。”
“真正决定成败的,是那一卷卷文章,不是他那张好看的脸皮。”
一时间,冷言冷语四起,几句短短的话,便将沈阳的诗才与策识划出天壤之别。
而此时,书院后门方向却是一片截然不同的热闹景象。
“今晚凤鸾阁我包场!兄弟们,一个人一个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