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宾介绍完毕时,校园广播恰好响起校歌。卢新传望着台下端坐的政要们,忽然注意到官耀善的中山装第二颗纽扣有些松了。当初正是官耀善对时任校长打了个招呼“科研要接地气,管理更要有人气”,才让他这个“只懂实验室”的教授有了出头之日。
“下面,请官耀善书记致辞。”卢新传退到幕后,看着官耀善稳步走上讲台。书记从西装内袋掏出眼镜,镜腿在阳光下划出两道细光——那是副用了十年的钛合金眼镜,镜腿内侧还刻着“耀善”二字。
掌声如潮中,官耀善望向台下涌动的人群。他看见前排学生里有个女孩戴着老式圆框眼镜,像极了自己刚参加工作时的模样;远处行政楼的钟楼上,时针正指向九点零八分——那是a大建校日的时辰。风掠过银杏林,将一片落叶吹到他脚边,叶脉间隐约可见“为国育才”四个褪色的小字,那是建校初期老校长用钢笔写的校训。
“九十八年前,一群青年在战火中举起书本……”官耀善的声音穿过话筒,惊起了盘旋在钟楼尖顶的鸽子。顾有为望着台上的老友,忽然想起上周两人在办公室喝茶时,官耀善曾指着窗外的梧桐树说:“高校就像这树,根系深扎泥土,枝叶才能触碰天空。”此刻他终于懂了,这或许就是这位官场老将对新角色的注解。
致辞结束时,礼炮声惊起满树黄叶。卢新传望着漫天飞舞的金箔,忽然意识到:这场看似寻常的校庆,实则是权力交接的仪式,是新老势力的对话,更是一个时代与另一个时代的握手。而他,有幸成为这宏大叙事里的一枚逗号——不是句点,亦非惊叹号,只是见证者。
典礼结束,林适达抬手轻拍顾有为的肩膀。
“顾主任请留步。”
“林书记,还没来得及恭喜您履新萝城市委书记。”
“有为啊,这么说可就生分了。”林适达眼角带笑,语气轻快,“造化弄人,如今你也执掌发改委了。”
“还得多谢林书记当年信任,让我有平台施展拳脚。”顾有为伸手与他相握。
“那我就直说了。”林适达敛了笑,“萝城的光伏产业园,之前耀善书记亲自盯着,我得保证项目和政策的连贯延续。”他顿了顿,又展颜道:“咱俩曾共事实,大贝峡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