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昭仪膝盖猛地磕在青砖上,脸色一白:“臣妾……臣妾忘了规矩……”
“忘了?”皇后坐下时,凤袍上的金线牡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本宫看你们是被新封的宸嫔搅花了眼——”
她指尖划过茶盏边沿,忽然轻笑,“也罢,等她明日来给本宫请安,你们自去瞧瞧,这‘宸’字封号下的美人,究竟是怎样的倾城之色。”
暖阁里霎时静得能听见铜漏滴答。
珍婕妤盯着皇后袖口未干的墨渍——分明是昨日甩帕子时溅上的,却故意不换,倒像是要留着这痕迹,向众人昭示帝王恩宠下的裂痕。
殿角的琉璃灯忽然晃了晃,一片金箔碎光落在她发间,倒像是谁落了泪,却被晨光蒸得没了痕迹。
而作为当事人,乔瑾却是最后才知道的。
朱漆殿门前的铜锁刚“咔嗒”打开,周公公便捧着明黄圣旨跨进门槛,拂尘尖上的翡翠珠子在晨光里晃出细碎光斑。
乔瑾正蹲在廊下看小宫女擦拭青砖,青裙下摆沾了点灰,听见响动忙起身时,鬓边的玉簪子还勾着半片未扫净的梨花瓣。
“给乔小主道喜啦!”周公公笑得眼尾皱纹堆成核桃,圣旨往金漆托盘上一放,竟亲自虚扶了扶她的手肘,“皇上昨儿连夜改了殿名,赐名‘君心殿’——瞧瞧这鎏金匾额,还是皇上亲手题的呢!”
他指尖划过黄绫上“宸嫔”二字,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上回哪位小主开口讨这殿来着?皇上说‘东殿唯有皎月能配’,如今您瞧,可不是应了这话?”
乔瑾指尖触到圣旨边缘的祥云纹,忽然怔住。
上辈子她在这殿外跪了三天三夜,求皇上收回让她禁闭的旨意,那时殿门还挂着“栖云阁”的旧匾,漆色剥落得能看见底下木纹。
此刻仰头望去,新悬的匾额上“君心”二字笔锋刚劲,鎏金在晨露里泛着温润的光,比记忆中后宫嫔妃们的那些匾额都还要耀眼三分。
“谢皇上隆恩。”她垂眸谢恩,指甲却无意识掐进掌心——上辈子她从才人熬到妃位用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