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百分之低着头,穿过同学们的冷漠,默默地走过去,扶起课桌,把书整理好,塞进桌洞。
班长已经开始组织晨读了,阎百分之站在课桌后面,跟着大家背课文:“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每个人都坐着,唯独她站着,倒像是课文里那个被降大任的人呢,俯视下来,有些上帝的视角。
第三遍铃声响过了,阎百分之握了握拳头,她在等,等那个可以主持公道的人。数学老师走了进来。
“阎百分之,你有什么事吗?”
“没有!”
“那坐下,我们开始上课。”烫着大波浪的数学老师翻开教案,在黑板上板书。之后,转过身来,看见阎百分之依旧站着,声音尖厉起来:
“阎百分之,你快坐下!别影响其他同学上课!”
“老师,我没有椅子,”
“你椅子呢?”
“不知道,周六晚自习还在的!”
“谁看见她椅子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
“问你们话呢!一个个哑巴了?谁看见说话!没人知道是不是?”数学老师摔了一下粉笔,“阎百分之你站着听吧!”
“老师,为什么?”
“那你出去吧!去走廊站着,别听了!影响我讲课的心情。”
“老师,凭什么?”
“那你想咋地?我又不是你们的班主任,也不是教导主任,我没功夫给你们断这案子,我们继续上课……”
同坐在最后一排的高雪幸灾乐祸地轻声笑了,斜睨着阎百分之,翻了个白眼。阎百分之想起来了,周六的下午,高雪用自己的椅子砸核桃,把其中一只椅子腿弄坏了。可是……她仔细地看高雪的椅子腿,并没有坏过的痕迹。
因为学校的桌椅是有押金的,同学们会在椅板下面做记号,阎百分之也在椅板下面画了个叉。
“老师,我的椅子有记号,我能找找吗?”
“你有完没完,你怎么找?我课还上不上了?全班给你找椅子呗?”
“老师,桌椅是有押金的,我不能就这么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