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还没完全缕清楚,忽然,一块小石子儿咕噜噜滚到了她脚边。
许栀睁开眼,抬头望去,通风口的铁栅栏外,一双凤眼在黑暗里亮得惊人。
“接着。”殷霁珩的声音像一缕烟。
牛皮小包精准落在干草堆上。许栀背对牢门解开系带,呼吸顿时一滞,几块镜片排成开来,每块边缘都闪烁着凌厉的寒光。
她突然按住其中一块。借着天窗漏下的月光,能清晰看到镜子的模样。
“这是……”
“多谢你了,”通风口飘来许栀的低语,只此一句话就抚平了殷霁珩的全部疲惫。
“眼下那仿造的镜子已经送到他手里了,这镜子之前被他摔过,你看看修复之后是否还能用。”
一边说着,他一边从小窗里源源不断地塞进来好些修复器具。许栀一时有些目瞪口呆,直到那东西一个接一个叮铃咣啷地掉进来,她才缓过神,立马上前制止他。
“好了好了,够了够了,我没工具也能行的,你不要太……”
“那就好,”那双眼睛在窗后弯成了月牙状,瞧着分外明媚,“你之前说你只需要一晚,真的可以吗?”
许栀看了眼那镜子的破损程度,点了点头:“可以的,只是到时候忽然在牢房里消失,兴许会有些麻烦,保不齐还会被说我越狱了,那可就坐实罪名了。”
“你放心,”殷霁珩忽然开口,“明日,明日午时,我会给你制造一个可以逃走的时机,之后种种,我给你善后。”
许栀眉头一颤,有些意外和不解地抬起头,看向窗口那人逆着光的笑,心头翻涌着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
她暗暗点头,走上前去,忽然很想伸手触碰到他,可窗子实在太远,她还是忍住了。
殷霁珩却觉得,她此时此刻分外柔情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如一个个温和的吻,惹得他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了。
许栀后知后觉地收回目光,抬手摸了摸脖颈,才发觉此刻自己也滚烫得吓人。
她抿了抿唇,并不知道自己刚才的眼神有多么直白和热烈。
就在二人静默不语的时候,远处传来狱卒醉醺醺的哼唱,脚步声逐渐逼近。
殷霁珩的身影也倏然消失,只剩一句余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