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伯于心不忍,抱了婴儿回来,并请人来照顾,久而久之,新房子顺理成章成了一座孤儿院。
令人遗憾是,那些婴儿的父母,和袁野的父母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
下了车,袁野四处观望,孤儿院周围莫名栽了许多牌子,每块牌子上都写有一个公司名。
不知为何,袁野心里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些牌子似乎在霸道的告知别人,他们要占地。
奸商!
怪不得彭伯要从疗养院回来,作为袁野父母的至交,他捍卫这块地多年,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来霸占。
推开虚掩的铁门,满院的狼藉扑面而来,看到破损的摇椅,和落地的蒲扇,袁野心狠狠揪住。
“彭伯!”
房间,厨房,校舍……
袁野全找了一遍,没有找到彭伯的身影不说,连厨娘阿莲,和保安文昌,以及教工吴小丽都不在。
当年他结婚,除了彭伯,其他人都被温家人以身份不够格,拒之婚礼大门外。
他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也许,他们还在生他的气,故意把彭伯藏起来了?
一丝怀疑袭上心头,他大声喊:“莲姨,文叔,吴老师……我回来了,我错了,我是猪油蒙了心,不该对温家人百依百顺,更不该让你们等一句道歉,等了这么多年。”
“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
半晌,跪在地上的他,在反思中泪流满面,还是无人应答。
指节骤然收紧,侧脸忽明忽暗,袁野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彭伯还有可能去了哪里。
突然!他眼睛落在后门口一个残缺的血脚印上,按住剧烈跳动的心脏,他顺着斑斑血迹,走到一个十字路口,被眼前一幕惊呆。
一辆货车侧翻!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和血腥味,变形的车门敞开,司机不知哪里去了,一只洗的发白的布鞋,孤零零的歪倒在路边。
破碎的反光镜中,一个中年人奄奄一息的躺在麦田里,暗红的血液蜿蜒流淌,与泥土混成一片。
像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具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