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回说:“太太出国了,说是过两天才回来。”
“出国?”
“嗯,具体她也没说,您要不要打电话联系一下?”
“不用。”
他以为她又跑去哪里躲了。
上次躲去乡下,这次躲去国外。
能躲得掉吗?就这么不想离婚?
她似乎永远也找不对方法。躲避最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的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近来的工作也越来越忙了,安城行业大洗牌后,他迅速吞并了以陆氏为首的三大金融财团,坐拥横跨三大领域的商业版图,市值一路飙升,成为当下最具影响力的商业人物之一。
他在书房,脑子里忽然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陆言曦曾经问他的话,为什么那么看重利益,为什么已经拥有那么多了,还这么不择手段。
原衡扯唇,眼里有些讽刺的笑意——
不愧是象牙塔里长大的大小姐,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
如果和他一样,经历过权利斗争,自小生活在一个父亲不父亲,儿子不儿子的,扭曲的豪门生活里,她就能明白。
手里能抓住的,才是唯一的出路。
至于感情这种东西——爱,爱是什么?
爱上陆言曦其实不难——
毕竟一个年轻又美丽的女人,眼里还满都是你,总是对你无微不至,你生病了,她整夜地守着你,你低落了,她小心翼翼讨你高兴,只求你对她有一点的喜欢——
他冷漠惯了,但不代表他感受不到。
可惜他从来都不需要。
她做再多都是无用功。
从一开始陆家以利益交换半胁迫式地促成这段婚姻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之间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而且后来,徐念念死了。他曾经承诺的一切都作废了,他从此也不再有任何的眷恋了。
钢笔尖抵在纸面上,微微一顿,墨色便无声地洇开。
他盯着那一片阴翳,心想,他只是让陆言曦尝试一次被抛弃的滋味,尝试一下身无分文的滋味,已经很仁慈了。
如果不是看在夫妻多年——还有那个流掉的孩子的份上——他的手段还有很多。
只是转念一想,点到为止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