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烛火却被压得很低,仅余几豆昏黄,将两人的身影在地上拖曳出长长的,摇晃的影子,一室死寂。
裴玉岑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过了许久才开口。
“定国公夫人”
“是慈光寺最早的一批受害者之一。”
他声音低沉而缓慢,像是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可多了两世的记忆,比起林青瑶,他反而知道了更多秘辛。
“据我所知”
他顿了顿,似是在斟酌用词。
“当年,老定国公常年镇守边关,定国公夫人深闺寂寞,又日夜忧心夫君在沙场上的安危,便时常前往慈光寺上香祈福,以求心安。”
“谁能想得到呢?”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那座香火鼎盛,受皇家庇佑的百年古刹,内里竟是那般藏污纳垢之地。”
“彼时,李锐通过慈渡掌控慈光寺不久,为了敛财,也为了满足他那不可告人的私欲,第一批盯上的”
“便是那些夫家常年不在,又时常留宿慈光寺祈福的官家女眷。”
“”
“慈光寺那些腌臜手段,想必瑶想必殿下已有所耳闻。”
“定国公夫人早年性子刚烈,自然不从,却也因此受尽了折磨。”
裴玉岑闭了闭眼,国之不存的根源,很早之前就隐隐出现。
不单是这些高官尸位素餐,欺上瞒下。
更是舍身为国的将领亲眷,没有得到应有的照护,反而陷入绝望。
在他看来,桩桩件件的加注,才造成了最后林天珏逼宫登基,后来被韩之序斩下头颅的结局。
而大靖朝也因此而迎来了,动荡的前后十年。
“后来,老定国公重伤,回家后不久就身死。”
“定国公夫人悲痛欲绝,又隐约察觉到夫君之死非比寻常,却苦无任何证据,也无人可诉。”
“从那以后,她便将自己关在家中的小佛堂,日夜礼佛,不问世事,仿佛只有那样,才能洗刷掉身上的污点,才能为夫君祈求冥福。”
“殿下回想一下应该记得吧。”
裴玉岑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林青瑶脑中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