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书,请吧。”
李锐心思还在急转,福禄公公恢复了往日和蔼老翁模样,朝着他拱手。
不知怎么的,李锐的右眼皮狂跳三下,他强作镇定地回了一礼。
“福禄公公,本官今日偶感风寒,头痛欲裂,恐难面圣,还望公公代为通禀,容本官”
他话未说完,福禄公公已是笑眯眯地打断。
“哎哟,李尚书这是说哪里话。”
“陛下说了,今日之事干系重大,后续还需刑部协同查办,李尚书乃国之栋梁,可少不得您呐。”
“再说了,宫里太医都当值,若李尚书当真不适,正好让太医给您瞧瞧。”
福禄公公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进来时威严的模样,在面对李锐时也算得上是笑容可掬。
可在李锐眼里,只觉得那笑容像淬了毒的蜜糖,甜得发腻,却又让他无从反驳。
他眼角余光瞥向不远处神色淡静的裴玉岑,见其仿佛置身事外,心中诡异的安稳了一瞬,接着又被一股不安掩盖。
福禄公公又做了个请的动作,今天来的官员就数李尚书官位高,内阁的几位大人和另几位尚书可没来热闹,哼,今日他来就是为了让李锐进套的。
“既然如此,老夫遵旨。”
李锐知道,今日这宫,是非进不可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额角青筋微微跳动。
福禄公公满意地点点头,随即扬声道。
“来人,‘护送’诸位大人与家眷分别,即刻启程入宫。”
“护送”二字,咬得极重。
话音刚落,先前那些将北院禅房团团围住的镇抚司缇骑,便如潮水般涌入大雄宝殿,迅速将官员与其家眷隔离开来。
一时间,抱怨声,惊呼声此起彼伏,却都在镇抚司缇骑冰冷的眼神和腰间雪亮的佩刀下,渐渐低了下去。
“公公,这这是何意?”
有官员忍不住出声质问。
“大人稍安勿躁。”
福禄公公面上笑意淡了下去,作为景文帝的“身边人”,这件事前前后后他都知道了一些,往常这些官员背地里没少笑话他这个无根之人,可这些人做的事,才真正是断子绝孙的无根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