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字指令的出现,是一个信号。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乌云的反应,证实了这一点。这只猫,似乎真的站在了他这一边,尽管方式……相当粗暴。
“我说……猫大爷……”陶德舟艰难地喘了口气,声音嘶哑,“您这护驾……能不能稍微……温柔点?我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
回应他的,只有乌云更加低沉、更加凶狠的咆哮。它甚至没有分给他一丝一毫的注意力,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那个未知的威胁上。
与此同时,44号冷柜那低沉的嗡鸣声似乎并未完全消失,像某种背景噪音,持续不断地钻入耳膜。刚才那张一闪而逝的怨毒人脸,也如同鬼影,在他混乱的思绪中若隐若现。
冰冷的指令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杀死说谎者。谎言即氧气。”
怀里的《逃生之书》虽然不再剧烈颤抖,但血红色的光芒依然透过衣物隐隐渗出,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陶德舟感觉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场神仙打架的凡人,不,是比凡人还不如的、瑟瑟发抖的社恐患者。一边是来自未知存在的死亡诅咒,一边是来自恐怖冷柜的怨恨凝视,还有一只行为模式完全无法预测、此刻正充当他临时肉盾的神秘三花猫。
而那个被乌云死死盯住的黑暗入口,又潜藏着什么?是那个“说谎者”本人?还是别的什么……更糟的东西?
他被乌云压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等待着。等待着未知的危险降临,或者……等待着这只猫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这种完全失控、任人宰割(或者说任猫宰割)的感觉,让他的恐惧和无助感达到了新的顶峰。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念头:如果现在主任带着人冲进来,看到这幅景象——他被一只猫压在地上,而猫正对着门口咆哮——他们会作何感想?大概会直接把他送进精神病院,而不是什么医疗检查了吧?
或许……那也不失为一种解脱?
这个自暴自弃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乌云一声更加响亮、充满警告意味的低吼给打断了。
有什么东西……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