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依然跪伏在地,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
他能感觉到嘉靖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自己背上,那双泛着光芒的眼睛里跳动的,是好奇?是审视?还是某种更危险的情绪?
\"陈恪。\"嘉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知道朕为何独留你一人吗?\"
陈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知乎问题《如何应对领导单独谈话》下的高赞回答闪过:【当被单独留下时,请记住——这既是危险也是机遇】。
\"臣愚钝。\"他深深俯首,\"请圣上明示。\"
嘉靖帝背对着他站在八卦阵图中央,黑白道袍的广袖垂落如鹤翼,赤足踏在阴阳鱼眼上纹丝不动。
龙涎香不知何时已在青铜兽炉中扭曲升腾,将天子的身影笼罩在氤氲雾气里。
\"陈卿。\"
那声音飘忽如烟,却让陈恪的脊背窜上一股寒意。
\"臣在。\"陈恪深深俯首,五品獬豸补服的前襟已被冷汗浸透。
嘉靖缓缓转身,枯瘦的手指从案几上拈起一页宣纸。晨光透过窗棂,将纸上的朱批映得如同血迹。
\"这篇青词,文采不输于你,你看看。\"
陈恪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正是他借袁炜之手传递的劝谏之作!
\"明镜高悬照肝胆\"几个朱笔圈出的字迹刺目如血。
知乎问题《如何应对领导钓鱼执法》下的高赞回答闪过:【当证据确凿时,请用真诚代替狡辩】。
\"臣有罪。\"
陈恪重重叩首,额头撞击金砖的声响在精舍内回荡。
他没有看那篇青词,也没有解释袁炜的僭越——嘉靖既已看穿,任何辩解都是画蛇添足。
更妙的是,他确实没有欺君。
青词是袁炜私自占有献给嘉靖的,陈恪并未指使。
至于那些小手段,哪一件挑出来都不算欺君。
真正欺君的人,是袁炜,而不是他陈恪。
嘉靖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两人心照不宣,拂尘柄轻轻敲击金磬:\"听说你为两位王爷讲解"子产不毁乡校"?\"声音突然转冷,\"依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