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的背脊微微绷直。聂豹这是在隐晦地批评朝中那些只知空谈的官员。
他偷眼看了看周围学子的反应——有人面露困惑,有人若有所思,更有几个眼中燃起激愤的火花。
\"九边将士枕戈待旦,东南水师血染征袍。\"聂豹的声音渐渐低沉,\"而朝中诸公,却在为礼仪争得面红耳赤,为文章写得是否精妙绞尽脑汁。\"
堂内气氛骤然紧张。
陈恪看到前排一个年轻监生猛地攥紧了手中的书卷。
聂豹这话已经近乎犯忌讳了,但巧妙的是,他并未指名道姓批评任何人。
\"老夫并非说礼制不重要。\"聂豹话锋一转,\"但若只顾礼制而忘战备,只顾清谈而忽实务,这江山社稷,还能稳固几时?\"
聂豹这是在借心学之名,向这些未来的官员灌输忧患意识。
聂豹的讲座持续了近一个时辰。他没有直接提及朝政,却通过一个个历史典故,将国家面临的危机娓娓道来。
讲到动情处,这位老尚书的眼中甚至泛起泪光,声音哽咽。
\"老夫年近古稀,所求无他,唯愿诸位将来为官一方时,能记得今日所言——知行合一,家国为重。\"
讲座结束时,堂内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许多学子眼中含泪,显然深受触动。
人群渐渐散去,陈恪正要起身,却见聂豹向他使了个眼色。
他心领神会,留在原地未动。
待最后一名学子离开明伦堂,聂豹长舒一口气,仿佛卸下了重担。他
示意陈恪随他来到堂后一间僻静的小室。
\"子恒,今日多谢你来捧场。\"聂豹亲自为陈恪斟了杯茶,声音比方才柔和许多。
陈恪双手接过茶盏:\"聂师言重了。今日讲座,令学生受益匪浅。\"
聂豹摇摇头,花白胡须微微颤动:\"老夫不过是说了些实话。倒是你\"他意味深长地看着陈恪,\"那火器图纸,帮了大忙。\"
陈恪心头一跳。
他秘密交给戚继光的新式火器图纸,聂豹竟然知情